聽別人講述Philip與他們的交往和被牧養的故事，是一個好療癒的過程。他在巴拿馬短宣時，抱住一個哭泣的小男孩；他跟人查經上門訓課時，要搞清楚一個題目才准那人回家；他小心仔細教導同事做工程，視下屬如平輩，如兄弟姊妹般關心，沒擺上司款；有問必答替人找資源出意見，提出多樣化又獨到的分析；照顧老弱邊緣人、替人出庭打官司、連續超過十年助養六名有需要不同地區的兒童，一切這些都是做來安靜無聲，卻是盡責盡忠的事。

他參與了不少事工的開展工作，是個開創型人物。他曾經說過類似「成功不必在我，卻希望有我」之類的話。在退休前的一次早會分享中，他數算了一系列上帝給他有機會參與的事，很是感恩。有同工說Philip是我們的寶石，我們有時卻不知道怎樣讓他發光發亮。事實的確如此， 他玩浮潛、滑雪版、會打鼓夾band、燒真鎗、開船去釣魚、工程師畢業；父親曾是銀行主管，還有個香港首席大法官的姐夫；神學、社會人類學、宣教學一大堆，天南地北知識廣博，所以有時有人說不知道他在講甚麼，他實在拋離我們很遠。

這一切都歷歷在目。好像還只是昨天的事。我們為多倫多華基教會有Philip十年而感恩。

我想起《哥林多前書》4章的一段經文：「人應該把我們看為基督的執事，為神的奧祕的管家。所求於管家的，是要他忠心。我被你們評斷，或被別人評斷，我都以為是極小的事；連我自己也不評斷自己。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有錯，卻也不能因此判為無罪；審斷我的是主。所以，時候未到，在主來以前甚麼都不要評斷，他要照出暗中的隱情，揭發人的動機。那時，各人要從神那裡得著稱讚。」

經文說傳道人是上帝奧秘事的管家。Philip的講道風格獨特，將上帝的奧秘事講清楚。他也真的曾經是教會的管家，負責過行政牧師一職。經文說所求於管家的是要他有忠心，我想Philip是做到了。

不過使徒保羅用近乎嚴肅和不肖的口吻說：「我被你們論斷或被別人論斷，我都以為極小的事，連我自己也不論斷自己，我雖不覺得自己有錯，卻也不能因此得以稱義。但判斷我的乃是主。」我看見了Philip的影子。他也會說自己不論斷自己， 由主定斷。

有些人說Philip好「收埋」*（廣東話，即內斂、收藏），沒錯這可能對；但他並沒有收埋他的恩賜，也沒有收埋他的時間；更沒有收埋他的金錢，這是我們應該學習的。

經文又提醒我們每一個人，見主面時神會照出暗中的隱情，揭發人的動機，那時我們各人要從神那裡得稱讚。Philip離開了，我們開始比較完整地看見他許多隱藏的忠心、不計較的奉獻，包括他最後一年沒拿薪水為教會做事，他跟我說是給我大一點的空間，去聘請人填補空缺。

我們每一個，有一天行完自己的路或是主要提早回來，神都會照出我們生命中的隱情，為我們的生命打分。

神都知道我們生命的一切。Philip原本希望退而不休，到日本照顧當地的老人家，給他們生活支援藉以傳福音；又參考理論為研究，為甚麼日本人很難信主？如今這計劃要停了。我不知道他準備好了沒有。

但願Philip在我們的主面前所得的評價，比我們今天懷念他的人所說的都要好。

（作者為多倫多華基教會主任牧師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