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個優先次序下,我們關注烏克蘭人。他們的生命在短時間內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與殺害,三百萬人逃亡到國外,更多的人在國內流散;男士丈夫父親兒子紛紛預備保衛國家,不少女士們都加入戰線;無辜平民即使躲到遮頭的地庫或建築內都被炸死,有城市內百份之八十的房屋被炸過;有一些城市被圍困而斷水、斷糧、斷電,是一種變相的軟性屠殺,凡此種種是不能用任何理由來合理化之。
這是人的基本狀況,我們站在信仰立場無其它選擇。第一回應是把事件正名定性,入侵就是入侵,殺戮就是殺戮,濫殺平民就是戰爭罪行。作為基督徒,我們的想法非常簡單,那就要問一個從創造觀出來的平等問題。人被造而平等,人的生命是上帝的恩賜,地球上沒有另一個人有權威脅這從神而來的生存權;人也生而自由,自由包括了信仰自由、言論自由以及政治自由,有權選擇自己的政治生活形式及政府如何組成。這種自由甚至連上帝都尊重,因為上帝容許人不選擇信仰祂。即使有人為自己找理由為其侵略找藉口,入侵者都干犯了平等及自由這兩條上帝設立的基本人權。如果沒有這個基本立場,其它的分析恐怕只是為容許事件繼續發生找的理由。
如果我們對烏克蘭事件的任何理解,干擾了我們對人的關懷或者出現了政治思考高過對人的關懷,我們就要問這種情況為何發生。在「好撒瑪利亞人」的比喻中,祭司和利未人對被害的人視而不見,無動於衷。這現象告訴我們,人可以因各種地位身分或先入為主的原因而看不見人。
第二,基督信仰對帝國提出了挑戰及警告。以色列人被埃及帝國苦害,在苦難中求告上帝而得拯救,上帝懲罰了埃及,把祂的子民引到信仰自由的國土,給他們重新開始的自由。接著以色列這小國在大國的陰影下受著重重的信仰誘惑,時而親這國時而親那國,最後被帝國殲滅。在羅馬帝國的統治下耶穌來了,最後被大國和猶太的宗教勢力殺死在十字架上。羅馬帝國是人政治社會建築的高等結晶,加上猶太教這一神的高階宗教文明,都不能保住上帝的兒子被殺,我們對一切的帝國文明自然要加以警惕而不能盡信。這就是一個反思帝國權力的信仰起點,要對帝國的動機存疑,因為他們容易高舉大國優先的旗幟,寫出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的冠冕堂皇的詩句來對別國進行侵害;或者發動各式各樣的信息戰,歸根結底是在基督以外另立王者。作為基督徒我們要向世人傳只有一位主,萬膝當跪拜,萬口皆稱揚,唯有祂將帶來天國。在這意義下所有獨裁者,所有沒尊主為大的帝國都要小心上帝的審判。
在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戰期間我有以下觀察及結論。首先是看見以下幾種論述:
一、一大堆理論把俄侵烏說成俄烏戰或俄烏衝突,不承認是入侵;
二、美國及西方覇權的多年累積結果演變成俄方「忍無可忍」的出兵;
三、烏人民亂選了個總統,「蠢人」不懂大國政治;
四、只要烏克蘭取消申請入歐盟,改變立場為中立的無武器國,所有矛盾就能迎刃而解;
五、鼓吹普京是愛國愛民肯犧牲的民族英雄,(卻忘記了支持濫殺無辜者的言論本質上近乎仇恨性語言。)
事實勝於雄辯。以上種種狡辯卻無法掩蓋及合理化以下事實:
一、一個主權國三番四次說不會作軍事進攻,卻最後對一個主權鄰國發動進攻;
二、幾百萬婦女及兒童逃離家園到鄰國成為難民;
三、有人放出狠話說核武裝置已進入戒備狀態,對人命及生態環境完全漠視;
四、濫炸無辜,把一個城市的八九成建築物炸毀,屬於斷水斷電狂炸之滅絕屠殺行為;
五、俄國國教會發公開聲明,同情並支持普京的決定。
對於另外幾種令人憤慨和無奈的態度,筆者簡作回應如下:
一、「打仗這回事好複雜,你識乜?」(粵潮語:你懂什麼?)
回應:複雜就要學,事關全人類!
二、「所有戰爭都是美國搞出來的」;
回應: 請問你核實過嗎?
三、「我沒說俄羅斯對,但既然西方國家個個都差勁,為甚麼我們不聲討?」
回應:不能因此把入侵合理化。現在出事的是烏克蘭,當然還有也門,如果有證據也應用同一標準作遣責;
四、「打仗當然會死人,這很正常。」
回應:正常不等於合理。因為戰爭的死難者無一不是上帝創造的人,我們怎能漠視每一個生命?故打仗其實並不合理。
五、「俄國都忍耐了很久了!」
回應:忍耐久了就可以殺人嗎?
六、「俄國說美國在烏克蘭有生化武器,西方媒體又豈會報道呢?」
回應:口說無憑,請拿出證據。
七、「這許多事發生,聖經的末日預言正在應驗。」
回應:當有人溺水掙扎,生命垂危之際,誇誇其談哲學宗教等話題絕非當務之急。
八、「信徒僅需為烏克蘭祈禱足矣」
回應:也要祈禱詩篇第七篇,並要付諸行動,盡力想辦法對被欺凌者施以援手,譬如捐贈救援物資;反假信息、傳遞真信息;反虛偽「花生議論」;反大國覇權;提倡人權人命先於政治政權等···
我們生活在驚心動魄的時代,作為基督耶穌的門徒是我們的第一身份也是最重要身份。從基督信仰進行思考並作出應有回應,是我們無可逃避的責任。願主的旨意成就在此世。